讓聖誕來問候

這是來美國之後第三個聖誕節了.

第一年的聖誕節的印象是寒冷的白色聖誕.

那一年,作為一位已經封閉多年的島國小民,隻身來到美利堅大帝國,

開始用西方的語言去學習開始於東方的基督教.

但是後來發現: 到這裡的第一年,

實質上不是學習古代基督教傳統或神學,

而是學習現代的帝國語言及帝國文化.

也是在那一年,

一位長年久居熱帶地區的島國小民,第一次經驗到下雪的聖誕節.

那種第一次看到下雪奇(美)景而莫名的驚喜,連帶出現一種想法:

開始以為有下雪的聖誕節才是比較 “特別” 及 “正統” 的聖誕節.

似乎下雪還能讓人更體會聖誕節的真意呢!

也開始依稀聽到一些長年住在北方的帝國人民驚訝的問:

熱帶地區的人及南半球的人是怎麼過聖誕節的啊?

意思是說,沒有下雪的聖誕節能算是聖誕節嗎?

對某些人來說,下雪的美景是聖誕節的要素之一.

然而,島國小民想到,聖誕節的主角耶穌基督,

他是一位降臨在馬槽裡的上帝之子,

骯髒及卑微的馬槽永遠是聖誕節的記號,而非美麗的雪景.

不是那些大自然的美景或文化節慶氣氛,讓人們與聖誕節更加接近;

恰恰是只有在醜陋及卑微中,才能找到耶穌基督,因為這是上帝之子的記號.

耶穌基督在世上的那些年日可能自己都沒有經歷過下雪,

不過,他卻是願意為了人們而經歷卑微.

島國小民開始警覺:

當代的聖誕節夾雜著很多文化型態的思想及產物.

原初的聖誕節可能非常儉樸及簡單.

過一個簡陋,至少簡單的聖誕節可能與上帝之子更為接近.

這種接近不容易在擁有下雪美景及充滿文化節慶氣氛的大帝國中被找到.

這種發現讓島國小民第一年的白色聖誕節,

希望傾向於雪景中的寒冷,而非雪景中的美麗.

第二年的聖誕節的印象是一個有很多卡片,禮物及熱鬧活動的聖誕節.

那一年,島國小民開始和許多大帝國內的朋友較為熟絡.

聖誕節是表達友誼的重要節日,卡片及禮物是當代聖誕節的重要記號.

那一年,大帝國內的朋友希望島國小民能從他們致贈的卡片及禮物中感受到聖誕節的意義及祝福.

此外,邀請朋友參加許多聖誕活動也是大帝國人民表達熱情的方式.

再加上,那一年大帝國內的朋友也開始發現島國小民有一些取悅他人的技藝在身,

所以,那一年,島國小民不但參加了許多聖誕活動,

也開始有機會(就像過去在島國時那樣),

透過音樂表演,在一些私人及教會中的聖誕活動中,

向大帝國人民分享島國小民的生命故事.

開始時,島國小民頗樂於這種充滿卡片,禮物,及活動的聖誕節.

但是,等到這些熱鬧及歡樂過後,

一種相對的疲乏,孤寂與空虛便悄悄地佔據心靈.

那一年的聖誕節便是以這種外表看似滿足,內心卻是空虛的情況結束.

到這裡,島國小民才開始想到:

雖然,人類史上的第一次的聖誕節的確有述說到饋贈禮物這檔事,

不過,最原初的禮物的意義,顯然與當代的意義截然不同.

原初聖誕節最重要的禮物是:

上帝的祝福成為一種無價(極貴重)的禮物,透過耶穌基督贈與給世人.

第二種次重要的禮物是:

一群感念上帝之子降臨世上的東方智者,

他們千辛萬苦的從遠方,帶著自己最寶貴的東西,獻給上帝之子.

也就是說,聖誕節可能只有兩種禮物,

一種是,上帝透過耶穌基督要給世人的禮物;

另一種是,世人感念耶穌的降臨而回報給上帝之子的禮物.

這兩種聖誕節的禮物都是與上帝之子耶穌基督有著緊密的關聯;

在這兩種意義之外的禮物,要套用聖誕節的頭銜實在牽強.

至於卡片的部份,島國小民也開始想到:

這幾年來,島國小民寄給親友的聖誕信函中,

都會附上一張兩位天使報信及祝福的圖卡. (如圖)

這一張相同的聖誕圖卡被用在相同的情境下將近十年,卻一直沒有被換掉,

主要原因,除了懶惰之外,

也是因為島國小民找不到比這張更理想的卡片了

這張圖卡讓島國小民想到:

天使們很興奮的急著想要將一個大好的消息告訴世人

這個好消息簡單的說就是:

人們可以透過耶穌基督而得到上帝的祝福.

更特別的是,

天使們最開始第一次傳遞這個好消息的對象,

竟然是在曠野裡的牧羊人,而非是王公貴族,中產階級,或是飽學之士.

也就是說,

上帝乃是揀選了低層的百姓成為人類史上第一個聽到這個大好消息的群體.

島國小民開始想到:

大帝國的人民不見得會比島國的人民,與聖誕節的好消息距離更近

在街頭的低層百姓也不見得會比在教會中的中上階級人們,與上帝的距離更遠,

因為只有在卑微之中,

才能聽見上帝給我們的好消息,

也才能遇見誕生在骯髒及卑微中的那一位上帝之子.

至於,聖誕節中熱鬧活動的部份,島國小民也開始領悟到:

若是聖誕節只是一個熱鬧及狂歡的節日,

那麼她的意義就有一種結束性的傾向.

因為她雖會讓人想要忙碌,想要做事,

但隨之而來的結果,是使人感到更疲乏,

並在歡樂之後感到孤寂與空虛.

疲乏孤寂與空虛遠是一種結束的概念,而非開始.

聖誕卡片,聖誕禮物,及聖誕活動並非不好,

只是可能會與原本聖誕的意義並無關聯.

文化的聖誕節雖然有時會讓我們(以為)體驗到聖誕節氣氛,

但大多時,它卻讓我們遠離了真正的聖誕問候及祝福.

對於第三年的聖誕節, 島國小民還未有具體的印象

不過,他開始發現:

他在第三年的時間點上,回憶前兩年的聖誕節時,

“開始”這個詞一直重複出現在他的腦海中.

(當然,這個詞也就一直出現在這一篇關於聖誕節的敘事當中)

這個詞開始令島國小民想到:

聖誕應該是一個關於開始或開端的故事.

雖然聖誕節是被人們置於在一年之歲末,

但她的本質應該被理解為一年之歲首的節日.

因為人們的確能夠從聖誕節的意義及祝福中重新找到生命的希望及力量,

使人的生命又可以再重新,且是更好,的開始.

然後邁向新的一年.

此外,若是聖誕節是一個上帝的祝福主動性的降臨到人間的日子,

那麼她的意義也就有了一種開始性的傾向.

因為她宣告了:

這不但是一個上帝介入人間的的歷史性開端,

更是上帝介入我們個人生命的開始.

因為祝福總是先被個體所經歷,而後才會成為群體的經驗.

她也宣告了:

只要我們願意開放自己生命讓上帝所介入,

接受上帝透過耶穌基督的祝福,

我們的生命便能有了另一種開始.

對於某些人來說(我個人就是一個例子),

這種開始可能才是生命真正的開始,

因為在這個開始之前,所有的生命情況都是一種結束性的悲觀狀態.

為此,當我們在聖誕季節中,透過卡片問候著親友的同時,

讓我們也嘗試開始開放我們自己,

讓聖誕以及聖誕的意義來問候我們吧!

當我們正透過聖誕節的禮物向親友祝福時,

也嘗試開始開放我們自己,

接受上帝透過耶穌基督而來的祝福吧!

當我們願意在上帝面前卑微自己,祈求上帝祝福的降臨時,

我們的聖誕節,以及我們的生命都會變的更加的不同,

讓我們的生命開始接受著聖誕節的主角,卑微的上帝之子,的拜訪吧!

最後,我開始想到一首聖誕節時大家都會唱到或聽到的聖誕詩歌: 平安夜.

這首平安夜在西方語言中的意思是寂靜夜(Silent Night)

不妨讓我們在今年過聖誕節時,

在忙碌及歡樂之際,在忙著問候及祝福他人之際,

也預留一點寂靜的時間及空間,

開放我們自己的生命,讓我們的生命被耶穌基督問候吧!

讓我們的生命與耶穌基督有相遇的機會,

讓我們的生命在聖誕節時,

開始成為一個蒙受上帝祝福的生命吧!

因為聖誕節是一個上帝透過耶穌基督來問候我們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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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y 魏連嶽